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焦虑的性:我们时代的性文化乱相反思

更新时间:2024-10-23 22:29:31

  一边是似懂非懂的断章取义

  一边是七招八法九秘诀等你实践

  性乱相时代的我和你

  “大众传媒的话语霸权,专家们一谈性知识,大家上床都不会了,都不知道第一下该摸哪里了?我以前也写过很多这样的文章,这是不可饶恕的罪,我要谢罪。”2005年,中国人民大学性社会学研究所所长、有着“中国性学第一人”名号的潘绥铭在一次论坛上这样说。

  两年之后的今天,他与他的团队公布了横跨6年时间的社会学调查《中国人的性行为与性关系:2000-2006》的调查结果,登录中国人民大学性社会学研究所网站,你就能看到所有的调查简报,标题有《预防艾滋病的福音:安全套使用率激增》、《中国人:性与爱的发育》、《夫妻性爱:满意≠满足》……这一次,潘绥铭用科学的方式来实践了自己的诺言。

  与此同时,另外一种“专家谈性”则招来了一纸禁令。9月5日,四川省内两家广播电台因为制作播出渲染性生活、性经验、吹嘘性药功能等内容,被国家广电总局责令停播,各级播出机构也同时被严禁策划、制作类似栏目。一时间争论者众,但有一点是各方都基本认可的:性不是不能谈,但不要是这种讲法。

  其实,中国人早已过了谈性色变的岁月,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:电影电视作品无不以谁谁裸身出镜作为炒作首选,图书出版从“身体写作”到“下半身写作”都在一路狂奔,网站增加点击量的手段极简单却很实用:美女图片+劲爆标题,时尚杂志则把三教九流的作者都招来开办两性版面,写着似懂非懂、亦真亦假的文章来教导读者如何提高性爱质量,让性生活充满情趣。

  于是,中国人对性的认知在台前和幕后就被划分成了两个场景:一边是似懂非懂的,断章取义的,大众媒体不敢明目张胆介绍的,每个人只能自己偷偷摸摸地,通过音像制品或色情读物自学成才的;一边是时尚达人和标榜国际化的杂志们,他们最喜欢倡导事事要与国际接轨,变着方法凑出《酒吧勾女36计》、《20种让他不可自拔的激情秘笈》……恨不得天天都有七招八法九秘诀等你实践,说得不像人话,干得不像人事。性成为了时髦话题,却与普通人的生活无关。

  当全社会“空前广泛、强烈、普遍、五花八门”的性暗示和性展示就这样扑面而来,让之前连性知识ABC都还没搞清楚的人们马上迷失了方向:各种技巧是不是别人都已经有了尝试?各种体验似乎只有自己没有经历?每个人都开始为了自己在这场性生态变革中的位置感到焦虑,去找那些号称“新女性袒露真性情”的小说来看,然后开始担心“如果我的妻子和女儿是这样该怎么办?”

  我们应该如何面对如此的性现状?是随波逐流还是故步自封?是身先士卒还是稳扎稳打?每个人都竭力在变化中的社会性生态里重新确认自己的位置和态度,却因为缺乏参照物与道德标准而感到焦虑与迷茫。焦虑源于恐惧,恐惧来自无知,只有在一个性不再压抑,情爱允许沟通的社会中,当一切都不再会被夸大、扭曲、屏蔽、断章取义的时候,性才不会被当作牟取利益或者吸引眼球的工具,而是成为社会和谐的契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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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老标准过时了,新标准却不存在

  潘绥铭 所有人都在说话 所有人都没在听

  从调查数据来看,一夜情还只是一个非常小的比例,但是没人关心这个,他们就是觉得既然别人都这么干了,自己就是落伍了、吃亏了,那就先别管它对错了,自己也干了再说吧。

  结束采访的时候,潘绥铭说:“今天是这轮关于这个调查的最后一个采访了。” 被誉为“中国性学第一人”的他,已经习惯了因为自己的研究成果或者言论,总会不时吸引来一波波公众与媒体聚焦的视线。

  他在网上被网友们称作“千年老妖”,还被总结出了众多经典语录:如“爱情是最大的艾滋风险因为信任是爱情的起码条件,因为信任所以不采取安全措施”等,还有和这次专题很贴切的一句:“不是不能看黄色录像,而是要教会大家怎么看黄色录像,不要看了就对自身产生焦虑,看了李连杰你就能飞那么高吗?”

  在这一次由他主持的《中国人的性行为与性关系:2000-2006》调查中,包括了艾滋病与性病、、社会婚前性行为、大学生性状况、夫妻性关系、中国人性行为革命等多方面内容。在全国范围内20-60岁的6010人被随机选中,参加了面对面的访谈调查,他自信地说:“我们的实际调查对象应该是7553人,应答率是79.6%,约有1500人不愿意来。不过这个应答率在全世界来说,可以排第一。”

  在潘绥铭眼中,从上世纪80年代以来,中国人在经历一场从性保守、性压抑到性开放的革命性转变,落实在学术研究中,就是一条明显的上行曲线。和我们在过去20多年的时间里,所经历的众多事物一样,在这个剧变的过程中,充满了冒进、浮躁与支离破碎的诠释与传播。当“性”不容分说地从一个科学话题向时尚话题演进,却留下了更多人站在缺乏标识、模糊不清的地带里,瞻前顾后,哭笑不得。

  采访

  青年周末(以下简称“青周”):您在报告中写道,全社会在性问题上的眼球效应和躁动,造成了人们在自我认同上的焦虑感,能解释释一下这段话的意思吗?

  潘绥铭:所谓焦虑,可以说是一种自我怀疑,或是自我定位的丧失。

  我们在生活中会接触到各种各样关于性的信息,比如“花心男人”或者“一夜情”,无论你走到哪里,发现大家都在大张旗鼓地谈论它们,这时你就会想了,怎么人家都知道了呀,是不是好多人都这么干了?事实上从调查来看,一夜情还只是一个非常小的比例,但是没人关心这个,他们就是觉得既然别人都这么干了,自己就是落伍了、吃亏了,那就先别管它对错了,自己也干了再说吧。

  人们对性的焦虑,或者自我怀疑,是因为我们在关于性的很多问题上,老标准早就过时了,新标准还没有建立起来。于是所有人都在说话,却分不清谁说的话是对的,也没有人在听,就算是对的,也全都被淹没了。

  青周:什么样的人更容易产生这种焦虑呢?

  潘绥铭:主要是现在的年轻人。生于70年代之前的人,他们的青春期已经过了,基本都了解性是怎么回事,可能还无知,但不会迷茫了。他们知道一夜情之类的事情不适合自己,是懂得拒绝的。

  而70后、80后们,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是适合的,那么就全都要吧。他们打小没有革命任务,成长环境宽松,海量的信息获取——现在上网搜什么没有呀?但问题是,看了听了那么多之后,他们反而迷失了,杂志里教的谈恋爱的办法哪个管用?网上写的故事到底哪个是真的?没人知道,大家只能再接着继续攀比、猜测、怀疑、焦虑……

  青周:你觉得我们应该做点什么来应对这样的焦虑呢?

  潘绥铭:应该是分三个层面的,政府、民间组织、个人。在性的问题上,政府会比较难管,性属于个人私密,政府管不好就变成“喊口号”,因为我们通常只会和熟悉的朋友、亲人谈论这种话题。

  分散的民间组织应该起到更大的作用,互信互助互相解答问题,比如现在预防艾滋病的民间组织在中国的效果就很好。

  最终的解决方向,应该是性的私人化:每个人都明白性是怎么回事了,每个人在性问题上的内心标准和道德标准趋于统一,大家都知道了自己和别人的位置,就不会再有人迷茫或者焦虑了。就比如现在的北欧,这一点连美国人都还没有做到。

  在此之前,我们需要经历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。上世纪80年代时,交谊舞在中国都算淫秽,现在没事了,过去的人听到“做爱”这个词都要掩耳朵,现在都接受了,社会开化总是逐步的,没有别的办法。

  纸面上的欲望革命

  潘绥铭眼中的《中国人的性行为与性关系:2000-2006》

  关于婚前性行为:关注那些“无婚无性”的人

  2000年,在所有未婚者中,已经发生过性交合的人是32.6%;到了2006年,增加为51.4%,每年平均增长7.9%。

  2006年,男性未婚者的婚前性行为发生率(57.6%)比女性多出13.5个百分点,但是在2000-2006年的6年中,女性发生率平均每年增加17.7%,远远高于男性5.3%的增长率。

  从受教育程度看:在没上过学的人中,发生率为20.5%,在过去6年中平均增速为34.4%;大专与大学文化程度者发生率为58.5%,年增长率仅为1.5%。

  从收入水平来看:收入最低的10%人口的婚前性行为发生率每年平均增长25.9%。反之,在收入最高的那10%人口中,每年仅增加2.0%。

  在18-21岁未婚者中,婚婚前性行为发生率为15.0%,再高出一个3岁组是39.0%;下一个3岁组是58.7%;到27-29岁组则是73.0%了。

  潘绥铭说:

  中国现在的法定结婚年龄(男22岁,女20岁)是整个人类历史中最晚的,我们却总是盯着那大约15%的在法定婚龄之前发生性关系的年轻人,为什么不来多关心关心那些27%的超过27岁还“无婚无性”的人们呢?

  在这27%中主要包括两类人:民工和高级白领。民工的原因大家都知道,弱势群体。高级白领则是因为工作压力过大,首先就要整治那些大老板——赚钱可以,你总得给员工留点时间解决生活问题吧?

  普通人的“性爱婚”是统一的,但对于这27%的人来说,这三者却很可能因为现实的困境而分离——先解决性还是先解决爱?这又会引发出一系列的问题。

  关于艾滋病:认知的矛盾

  在对四个有关预防艾滋病的常识性问题的回答中,在2000年,只有7.3%的人全部回答正确,虽然其后每年平均增增长16.7%,但是到了2006年,全部回答正确的人也仅仅是18.4%。

  其中:女性的全部正确率只有15.2%;

  46岁以上的人只有11.8%;

  上过小学的人是7.4%,而没上过学的人则仅为1.4%;

  从事农业劳动的人是8.6%;

  收入最低的那10%人口的全部正确率是9.5%。

  潘绥铭说:

  很多情况下,人们的焦虑都来自无知。目前对于艾滋病的宣传,强调艾滋病的普遍性与传播必然性的太多,说清楚它的小概率的却太少;搞得人人自危的宣传太多了,成了社会性的“高危行为”。结果搞得较低阶层的人们仍然不明所以,只好用“与世隔绝”来保护自己,直接就把艾滋病患者认定是“道德上的坏=身体上的脏”,在这种氛围下,我们又去讲什么“关爱”与“爱心”,讲艾滋病感染者其实并不脏,那么听众只能在心里笑话你是个白痴。

  关于大学生性状况:大学生更开放?错!

  2001年大学生总体性关系发生率为16.9%,2006年增加为32.0%,每年平均增长11.3%。

  2006年,男生的性关系发生率为36.6%;女生则是26.8%,但是从最近5年来看,男生的年平均增长率是10.7%,而女生则是13.1%,女生明显快于男生。

  在将调查数据与全国总人口中18岁到23岁的非大学生进行比较时,结果发现:

  1.非大学生的同龄人总体的性关系发生率是36.9%,比大学生还高出5个百分点。

  2.非大学生中的男性的性关系发生率,与男大学生是几乎一样的。

  3.非大学生中的女性,在性关系发生率上,比女大学生多出10个百分点。

  潘绥铭说:

  社会上总是有一种对于大学生,尤其是女大学生的性状况的过度关注,这来自于一种“纯洁假设”:我们总是在假设女性是纯洁的,大学生是纯洁的,那么女大学生就应该更纯洁了,什么白衣飘飘、冰清玉洁之类的,于是只要女大学生们有点风吹草动,大家就全都紧张起来了。比如一个调查结果,说10%的女大学生怎么样怎么样了,社会上就炸锅了,可问题是另外的90%还好好的呀。

  关于夫妻性关系:女性的欲望革命

  2006年,在18-61岁的成年人中,28.7%对自己的性生活非常满意,61.0%的人表示比较满意,10.3%的人人感到不太满意或者很不满意。

  值得注意的是,女性的满意程度,明显低于男性:

  对性生活非常满意的女性(22.3%),比男性(35.0%)少了12.7个百分点,而不太满意和很不满意的女性(14.6%),则比男性(6.0%)多了8.6个百分点。

  潘绥铭说:

  这是一种悄然的革命。在传统社会里,女性被要求在性生活里消极、被动与顺从,也就是所谓的“好女不言床上事”。

  可是在最近6年里,中国女性对于性生活的正面认识日益增加,使她们的期望更高,对现状也就更加可能不满意。虽然还很少有中国女性公开地要求自己的性权利,但是她们通过性生活满意度这个渠道,曲折地表达出自己在欲望上的革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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