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279份问卷中,有54.2%的中学生认为未成年人性行为是正常的。
这自然要引起全社会的高度关注,但是首先不必恐慌,这一调查报告的操作者,本身居然就是中学生,这说明在有关性的问题上,我们的孩子们并没像我们担心的那样幼稚;其次,大量的研究数据显示,现代人的生物成熟已经大大提前,性意识的觉醒、性冲动的产生,性行为自然是再“正常”不过的逻辑;这显然跟相关报道指出的“中学生因为学业繁重所以需要情感慰藉”无关。
不过即便如此,甚至青少年的性行为已经成为一个全球现象,我们对此依然还是应该警觉。从个体来说,所有的父母都害怕自己的孩子因此受到伤害、影响了学业与青春期的正常成长;从整体来讲,人类是万般物种之一,而任何物种的本能诉求都在于维系本物种的生存、承续以及进化性发展,拥有理性特征的人类逐渐发现,即便未成年人的生物成熟完成,但距离心智成熟与社会成熟依然还有距离——现代人的社会成熟反倒在不断推后,这一状态下发生的性行为,不利于人类物种的优化以及人类社会的稳定,所以文明社会在不同历史阶段衍生出不同的机制对此予以制约。
但有些道理是不能苛求未成年人去理解并遵循的——我们不是都明言他们距离心智成熟还有距离吗?更何况,绝大部分未成年人的初次性行为,都是在相当突然无备、也就是往往失去理性的情形下发生的;也因此,相关调查显示,未成年人在初次性行为时100%不使用安全套,于是近年来低龄怀孕女生数目激增。
那么我们能够为我们的孩子做些什么呢?毫无疑问,未成年人性行为成为一个社会现象,甚至被孩子们认同,正说明在社会两性观念变化的冲击之下,过去的种种制约机制开始失效,而且从这一问题在西方国家发展轨迹来看,人类社会是否能够、以及是否需要再建新的制约机制,也还有待观察与探索。不过这并不等于我们可以无所作为,相反,对于中国的成年人社会而言,有两门功课是急需恶补的。
首先,成年人必须赶紧订正那种“不问不理,免得孩子以为大人在鼓励”的想法,尽快进行主动全面的学校性教育。这种教育早已经在国外被证明积极作用大于消极作用,有助于帮助学生理解自己的身体,而避免从其他途径“获取知识”的冒险。同时,全面的性教育还应该包括性道德教育:在美国,已经出现了一个名为“保护婚前贞操”的全国性活动,至今已有20万名少女签名参加;而在现在的日本,不少学校主动组织相关讲座,培养的主题是“把第一次性爱献给自己的爱人”,以此来规范约束青少年放荡的性行为。孩子们事实上相当容易为成年人世界的道德示范所影响,因此这些社会努力也收效甚佳。
其次,如果未成年人性行为多多少少是个糟糕的事情,而且也无法求得万全之策,那么成年人能做的,便只有一个方向:不要让它变得更糟。未成年人性行为变得更糟的可能在于两点:一是性病,包括艾滋病的感染与传播;另一是女生怀孕——未成年女孩由于生理发育尚未完全,人流手术导致日后不孕的几率大大提高。那么,让他们充分知晓安全性行为的必要性,让他们可以不必尴尬万分也能取得安全套等避孕工具,万一意外受孕还能有一个可以保护隐私的机构提供及时帮助,这就是整个社会可以做而且也必须做的工作。
预防于前,补救于后,也许就是这个未成年人性行为问题的大致正确解决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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