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睡在一起很容易,但要和和美美地睡在一起,总得经历一些磕磕碰碰。
一
认识不到半年,一见钟情的章回和椿子就迫不及待地结婚了。
童话中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生活,童话外,椿子却觉得这幸福里慢慢生出欠缺来。
章回的公司在市中心,天天早上6点钟就得出门,挤公交坐地铁,浪费在路上的时间接近两小时。很多时候椿子早晨醒来,旁边的枕头上已是空空荡荡。日子长了,椿子心中便有了些许惆怅。
那段时间,椿子公司里正有人事变动。其实和她无干,但她却很愿意同章回讨论这事。那晚章回勉强听着,没多久就睡着了。椿子于是伸手挠他的手心,又用头发戳他的鼻孔,章回醒过来,不耐烦地皱起眉头:“你干嘛?我都睡着了!”
椿子说话的兴致还在,顾不得章回的态度,继续白话公司八卦。谁知章回却猛地用被子蒙住头,给了她一个后背。椿子有点不高兴了,但缓一缓,她还是悄悄探出小手指,在章回后背上划来划去,她用这种方式向他求和呢。
章回一翻身,粗鲁地推开她的手:“我很累,你让我好好睡一觉行不行?”
椿子一副错愕的样子,眼泪几乎都要下来了。
那晚,椿子没睡好,旁边的章回更是翻来覆去烙了一夜饼。
第二天,椿子正恹恹地坐在电脑前,快递员突然捧了一束玫瑰来,章回的小字隐在怒放的花束中:“老婆,对不起啊。”
椿子刚刚还阴霾的心蓦地晴朗了。
二
晴朗归晴朗,但事隔不久,一个残酷的现实还是摆在了椿子面前。章回有严重的睡眠问题,以及由睡眠问题引发的“人格分裂”——大白天的时候,通常脾气很好,可只要晚上一睡觉,椿子就不能看电视,不能说话,不能在屋子里走动,甚至不能翻书……否则,章回就会睡不着,睡不着的后果就是那晚或者第二天,一只温顺的绵羊变成一只暴怒的雄狮。
椿子有时觉得很后悔,为什么当初接受求婚时,就不知道他有这毛病?
那天,电视上采访王志文,说到对婚姻的定义,王志文一句话深深打动了椿子的心。他说:“我觉得婚姻就是无论爱人睡得多深,只要我一碰她,她就能立刻醒过来陪我说说话。”
椿子无限怅然地看着电视里那个老男人,心有戚戚的感觉一时盈满胸口。是啊,真正的婚姻,不过就是找一个随时可以陪自己说话的人。
当椿子关掉客厅电视回卧室时,章回已经睡下了。可她心里憋了好多话,特别想跟章回说,于是又忍不住伸手去扯他:“章回,章回,睡了吗?”
这下可了不得了,章回猛地坐起身,一把扔掉了枕头,大叫:“我刚刚才睡着,刚刚才睡着!你怎么回事呀你?!”椿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怒火中烧的章回,眼泪哗哗地就下来了。
第二天早上,两人谁也没理谁就各自上班去了。
晚上十点多,章回醉醺醺地回来,没和椿子说一句话就一头倒在床上了。椿子简直伤心死了。她睡不着,半夜爬起来拉开床头灯看书,谁想到,又把章回弄醒了。他就指着椿子鼻子骂:“你有病呀,大半夜的看什么书,你是不是看我好好睡一觉就难受?”椿子刚要张嘴分辩,章回已经气冲冲地抱着枕头去了客厅。这回椿子彻底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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