倾诉人:叶子(化名),女,24岁
偶然相遇,他把我的心带走了
明天就是海的生日了,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,是因为7年前的这天,我和海相识了。那是一次偶然,在他的生日Party上。那时,我刚从一场恋爱的阴影中走出来,并发誓说“这辈子再不会爱别人”,可他,一个不善言辞、近乎木讷的人却让我有一种实在的温暖和安全感。起初,我并未在意,只觉得他像个大哥哥一样,在他面前,我无话不谈,所有开心的、幸福的、无聊的,肆无忌惮的话题,一股脑儿全告诉他,而他,只是静静地听着,偶尔用手拍拍我的头,加上一句:“傻丫头,真不知道你的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什么!”以至于我开他的玩笑说:“如果你找个女朋友也像你一样不爱说话,那可咋办?”他说:“那就找个爱说话的呗!”
有一天,他突然拿出了一张纸,那是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,再有一个月,他就要去别的城市报到了,那是个不错的大学。我该祝贺他,而我却突然很害怕他离开,因为我已经开始有点喜欢他了。
接下来的一个月,也许是知道相处的日子将太短,我们彼此都很珍惜。他对我也是呵护有加,连我同学骗他说我感冒了,他也慌忙地在大热天跑大老远的路送药给我。但是,几近白热化的感情也没能阻挡住离别的脚步,他要走了,而我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去送他,只能一遍遍地给他打着寻呼:“你走了,把我的心也带走了。”
信笺上的雪花
以后的日子,我们只能通过书信电话联系。人都说对爱情而言,分离与距离是最残忍的东西,可我们并不觉得,虽然每年只能在寒暑假见面,然而这丝毫没有影响我们的感情,相反,我们更相爱了。
一年后,我中专毕业回到老家,等待分配,可是工作没来光临,来提亲的人却不少。我一概拒绝。妈妈问我是不是已经有了男朋友。那时他尚在学校,嘱咐过我不能和家里说我们的恋情,因为时机还不成熟。所以我说没有,妈妈不信,一场不可避免的家庭战争就此爆发。一气之下,我去了广东打工。
那段时间,我一方面想他,又担心会拖他的后腿。如果要飞得高,就该把地平线忘掉。于是,我狠下心来关掉呼机,不和他联系,然而,思念却一天天地吞噬着我的心,一个月后,我终于忍不住拨通了他的电话。好像事先约好了似的,电话刚响,就接通了。只“喂”了一声,我就已经泪如泉涌,听到他的声音,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,“哇”地大哭起来。他久违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疲惫,又如此焦急:“小乖,别哭了,这些天你都去了哪里?怎么也不和我联系?都把我急死了,给你打寻呼你也不回。”我泣不成声,痛痛快快地哭了个够后,像突然发现新大陆一样,一下子感觉天那么高、那么蓝,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缘故吧。
以后的日子又恢复了原样,每天我们都会给对方写信,诉说身边发生的一切,他还说他每天都给我折纸鹤,等折够一千零一只的时候就接我回去。那时,真的好幸福好幸福。
南方的冬天是没有雪的,我在信上说很怀念和他在一起的冬天,那时,我把手塞到他的大衣兜里,暖暖的。于是,当他那里下第一场雪时,他给我寄了封信,纸上只有一行字:“乖,下雪了,寄几片雪花让你闻闻味道。”我当时也好像真的嗅到雪花的味道了,凉凉的,甜甜的。
有爱没有承诺
分开的时间长了,我们越来越渴望见到对方。“非典”刚刚过去,我就去了他所在的那个城市。费尽周折,我们租了房子,简单置办了几样家具,算是落脚了。我用他叠的纸鹤穿成了窗帘,一只只展翅欲飞的纸鹤见证着我们每一个幸福的日子。
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等他毕业,我们就会顺理成章地走进婚姻的殿堂,而我也一直梦想着能做他的新娘。然而,就在他毕业的那天,就在我以为自己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的那天,我们分手了。因为妈妈一直在催我回家相亲,而我一而再、再而三地拒绝惹恼了妈妈,她亲自来找我了。没办法,我只好跟她回家。我本以为他是我的勇气、我的力量,而他却依旧不慌不忙地说要等他毕业,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……
一直撑到他毕业,他的家人也给他安排好了一份工作,我再次找他商量是不是该向家里坦白我们的关系了,可他还是重复着那套老理由:“现在还不是时候,现在我还没能力养你……”我打断他的话说:“我有双手,我自己可以养活我自己,我现在也并不是要你结婚,我只是想让家里承认我们的关系。”可是他始终不肯面对我的家人,就这样,我一直进,而他却一直退。终于,我筋疲力尽。四年的感情,就这样灰飞烟灭了。
许是早已心灰意冷,我没有哭,只是说了声“再见”就简单地结束了我们的感情。四年了,有多少变化了,呼机早已淘汰,手机已经普及。当时天天梦想能有一种可以自己掌握的通讯工具,想说什么就说什么,不必再通过别人传话就好了。现在有了这种工具,具备了这项功能,想说多少甜言蜜语都不会再难以启齿了,可是再也没有听我说甜言蜜语的人了!
后来,听说他也结婚了,老婆有份不错的工作,两人挺般配的。当这消息传来,我告诉自己,我们是真真正正地结束了,就像两条本不该相交的直线,即使偶尔交叉一下,却终究要回到自己的位置。耳边又响起了他爱唱的《天意》:“如果一切都是天意,一切都是命运,终究已注定。”
做一生的朋友也好
分手后,我们依然保持着联系,却是纯粹的朋友间的联系,淡然、纯净。因为婚后的日子很单调,有很多话也是不能和老公说的,而我也已经习惯了和他说我的一切,在他面前我可以毫无顾忌地想说就说,更何况我们身居两地,也绝不会对婚姻有丝毫的伤害。对现有的婚姻,我是有足够责任心的,既然选择了自己的伴侣,选择了现有的生活,就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。老公对我很好,我们的孩子也漂亮可爱,我们平静、安适的生活让我很安慰。心情不错时,我还会发张孩子的小照给他看,像给其他任何朋友一样坦然。我愿保持这种单纯的朋友关系,因为我不会让这种感情伤害我的爱人、我的家庭。如果不能爱,做一生一世的朋友也是好的。
有时,一些偶然的景致也会让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从前,其中也有遗憾,但每当这时,我是笑着的,希望他也会如此。毕竟,这一切让我们都走向了成熟。
记者手记
知道他曾为这段感情醉后落泪,作为倾听者,我舒了一口气,为她,更为她带着微笑回忆他。若不能爱,就留一份情,让爱以友情的名义悠远绵长,直到永远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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