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前,我在上海一所重点高校外语系获得了硕士学位,在一家外资公司做贸易工作,工作环境好,待遇也高。利军(化名)大我两岁,是另一家公司的普通职员,从一所大专院校市场营销专业毕业。
在一次聚会上,我们相识了。利军追了我很久,我才接受他。相恋两年间,利军总是静静地呵护着我。我们在恋爱半年后就在一起了,日子一直过得很平静。
利军不善表达,总是默默地为我做事,从不要求我回报。我换下来的衣服转眼功夫他就洗好晾起来了。他也从不让我进厨房,说女人油烟闻多了伤皮肤。他的饭菜做得既营养又美味,记得刚开始约会那会儿,一起吃了几次饭以后利军就看出我对饭菜的喜好了。从那以后,我不爱吃的菜从来没出现过。我喜欢什么牌子的化妆品、什么牌子的包包,他都烂熟于心,连我喜欢用什么牌子的女性用品他都清楚。他不抽烟、不喝酒,把我当个很小很小的小女孩来宠着,从来没跟我红过脸。我办砸了事情或故意惹他,他也从不生气。朋友们都说是利军是少见的“模范男友”,要我好好珍惜,我也打算一年后就嫁给他。
工作上,利军一直兢兢业业,与同事们相处得也不错。我觉得自己很幸福,找到了疼我、爱我、积极上进的好男人。
他越来越不自信了
我对利军大部分都挺满意的,唯一的不满就是他有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不讲出来。我以为只要给利军时间,他一定可以慢慢改掉。但最近,我发觉他情绪越来越低落。他总说我太优秀而他太平凡了,他对我总是小心翼翼的,生怕说错话让我不开心。为此,他减少了与我交流,只埋头把家务做好,把我照顾好,这让我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比方说,有时我们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,他拿起遥控换频道,我一个小动作,他就会马上把频道换回来。其实根本不是我不让他换,我有时只是叹了口气或站起来去上厕所,他却以为我不开心了。
有一天吃过晚饭,看到电视上别人结婚摆酒场面很气派,我就拉着他一起畅想未来的婚礼。可他却平静地说配不上我,不想去畅想,因为不想让我跟他过苦日子,之后就去睡觉了。我觉得他始终把我当作一个客人,我们之间似乎缺少了什么。我考虑了许久,最终决定分手。
听到我的决定后,他似乎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局,很快在外地找了一个工作,默默地搬走了。之后他换了手机号,再也没联系过我。
我开始了一段新恋情
利军的平静和决断让我感到说不出的痛苦。我拼命地工作,一有空闲时间就泡在网络上打游戏。那段时间,我的生活毫无规律,也憔悴了许多。我换了住处,不愿再呆在那个到处充满他影子的房间。父母很担心我,害怕我这么下去会做傻事,于是到处张罗着给我介绍男朋友。
半年后,在一个同事的撮合下,我开始与方平(化名)交往。方平是外资企业的中层主管,谈吐文雅,风度翩翩,长相、能力和收入样样都不错。也许是这半年我过得太孤单、太寂寞,或是方平身上真的有某个地方吸引我,见了两面后,我就答应和方平交往了。相处一段时间后,我感觉到方平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。他不是指挥我帮他洗衣服、做家务,就是让我呆在他身边端茶倒水伺候他。也许是受前男友的影响,刚开始我还能接受这种相处模式,但日子久了,就有点小怨言了。毕竟我已经习惯了被人照顾,相处模式的反差,让我偶尔还是会想起消失的利军。但总体来说,方平还算是个不错的男人,在父母的催促下,我们决定半年后结婚。
谈婚论嫁时,他回来了
于是,我开始忙着装修房子,购置家电。我本以为和方平的新生活能平静地过下去,但平静又一次被打破了。
那天,我和方平约好一起看家具。我还特意化了妆,穿了漂亮衣服去赴约。地铁里,我遇到了利军的前同事小张。小张说利军到北京开了家公司,现在搞得红红火火、在业内蛮有名气,现在还是单身一人,小张神秘兮兮地说,他还在等我。“利军是个好男人,他很爱你的。他从你们那间房子搬走的那天,找我喝酒喝醉了。他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:‘给我点时间我会混出样子,回来娶你。’我扶他回我家睡,他梦里还嚷嚷着你名字。你俩分手真是可惜了。他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。他还经常从我这里打听你的消息,不让我告诉你。我按照他说的地址下班时间去你公司对面等好几次了,一次也没看见你。你是不是换工作了?现在单身,还是……”小张不停地说着。我沉默了。
出了地铁站,我给方平打电话说改日再看家具,就打车去了和利军常去的那家餐厅。我点了最爱吃的草莓冰淇淋,坐在那张曾经再熟悉不过的餐桌前,望着对面的空椅子发呆。我努力在脑海里搜索利军爱吃的东西,却发觉自己根本不晓得。
一个星期前,我接到了从我生活彻底消失了整整一年的利军的电话,我本来想要告诉他我的现状,却没说出口。
还是在那家餐厅,利军手捧着火红的玫瑰,怀揣着为我选的钻戒,显得神采飞扬。他说他终于有了爱我的资格。一年来他拼命地工作,现在他的事业终于小有所成。他兴奋地说着,我坐在那里茫然失措:我从没有见过这样自信的他。他说他回来就是要做一件事情:向我求婚。
利军单膝跪地,一手捧着玫瑰,一手拿着钻戒,激动地说:“晓艳嫁给我,我会用一生一世来疼你,爱你!”这个画面在我脑海里并不陌生,曾经我也幻想过这一幕。可是眼前的他好陌生……
我问利军为什么一走就没有音讯。他说自己搬走那天曾经给我发过一条短信,要我等他一年,如果我不同意,就在三小时之内回复一条短信。他说他等了一生中最漫长的三小时,没有收到短信,那是他最开心的一次“无回复”。我回想起来,利军搬走那天,我心情遭透了,发狂般地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,还把衣物一股脑丢进洗衣机。直到第二天我才在洗衣机里找到已经浸泡了一夜的报废手机。
听说我已经有了未婚夫,利军突然平静下来,默默地离开。他离开之后,我泪如泉涌。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——不管是否爱他,我现在有另一个他了。
我借口工作忙,推掉了未婚夫方平的所有约会。而利军再没有联系过我,我则反复打开手机,看着他的手机号码,心乱如麻……
[内心独白]利军总是说我太优秀而他太平凡了。他总是小心翼翼地照顾我,很少和我交流,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。我觉得他始终把我当作一个客人,我们之间似乎缺少了什么。我知道他是爱我的,但他的沉默寡言、自卑、低落让我觉得生活很沉闷。我害怕这种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的日子,于是我们分手了。当我终于开始新生活,并打算结婚时,他又回来了,显得非常自信,还向我求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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