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风独自凉,天地间更见一派肃杀。当夏花开至绚烂,离凋零之期相去不远矣。小雨伸手撷取一片梧桐落叶,似乎还能感觉到潜藏当中那垂死挣扎的奄奄气息。子曰:来日大难,劳燕分飞。站在秋的身后能看到荒凉的风景,渐渐离去的还有记忆中无法磨灭的那些人、那些事。
公园里、长凳上,小雨继续看着刚买的《美人何处》。安意如的最新作品,喜欢扉页上的题记:红颜弹指老,天下若微尘。真的,并无别事。突然,一个漂亮的花皮球蹦着跳着出现在眼前,提溜地滚到脚边嘎然而止。接着,皮球的小主人——可爱的“洋娃娃”赶紧跑了过来。
小雨将皮球递了过去,笑着说:“小妹妹,还给你。”小女孩笑眯眯地说:“谢谢。”远处有人召唤着:“然然呢?”“爸爸,我在这边。”急急走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,这不是一诺吗?小雨定睛再看,就是他!感觉头皮发麻,人生何处不相逢!唯有故作大方地说:“你好!”
一诺吓了一跳,不是冤家不聚首。当年,自己确实有负于小雨。隔着千山万水的还能再次见面,难道是彼此的缘分未尽?然然在一旁玩着心爱的皮球,永远不知疲倦似的。这对昔日情人,面面相觑却找不到可以交谈的话题。小雨欠身正准备离开,一诺挽留道:“再坐一会儿吧!”
他经已成家立室,还有什么需要介怀的呢?就当是碰到老朋友,寒暄几句吧。这样走掉,反而显得自己放不下。左思右想后,小雨没有离开。“然然好可爱,孩子的妈妈很会照顾她哦!”“错,然然的妈妈出国了。”“啊?”“她,抛弃了我们父女。因为,她有深造的机会。”
“为什么不等她回来?”小雨疑惑不解地问。“都过去了,前事休提。你呢?还好吗?”“我?”这个关心是多余的,这次分手的打击太大了。小雨还吃药自杀,幸好经抢救才活了下来。“我,一个人。”“你,还一个人?”一诺突然来精神似的,声音不知不觉间提高了八度。
小雨平静地说:“还没遇到合适的人,我在耐心地等待。”一诺仿佛在自说自话:“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吗?其实,我是很怀念的。就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,今天重逢该是冥冥之中的天意。看来,我们命中注定会在一起。”直至最后,连眼神也渐渐恢复了昔日的光彩。
小雨当然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、言外之意,只礼貌的一笑。对什么都看得淡若清风了,从前的情份早在一诺提出分手的瞬间划上了残酷的句号。现在如何暗示,无非在惺惺作态。小雨客气地打断了一诺:“对不起,我回家了。”“当年是我的鬼迷心窍,请你让我将功补过吧!”
小雨轻轻甩开搭在肩膀的手,那双曾经无限温柔的手。
“我与你,只有过去、没有将来。照顾好女儿,再见!”
将这场暧昧情事遗留在秋风之中吧!有谁会稀罕它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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